西干山游记
清明节刚过,我与老赵等四个老同学相邀一起去游西干山。我们从西门外出发,过了河西桥,便见那饱经忧患的太白楼,如一木讷的老人静静守在那儿,悄然无语的瞧着南来北往的行人。与之毗邻的是歙县博物馆和新安碑园。
我们直接左拐,前行十余米,沿着陡坡进入披云山庄。披云山庄是一座集餐饮、住宿、会议为一体的准三星级宾馆。宾馆内有人工装饰的假山瀑布和绿墙。这里就是西干山山脚,我们从披云山庄绕道前行,就正式进了西干山。
上山时,新铺的大石板一块连一块地曲折绵延而上,山路两侧的松树、毛竹粗壮挺拔。一路上你来我往,络绎不绝。山风徐徐,林鸟啾啾,游人行走其间,真叫一个好爽!
往上走,在林间空地小憩。众多的灌木,突然的邂逅,却喊不出名字。越往前,越是古木参天,遮天蔽日,满目苍翠,让人感觉逐渐远离了喧嚣热闹的城市,进入了一个脱离世俗的桃源。
行至山腰,老赵提议休息一会,大家一致赞成。老夏给我们每人发了两个小青梨,说是已经洗过了。于是我们就啃了起来。还有老张赠送我们的“王老吉”饮料,也一饮而尽,以便轻装上阵。
后我们沿着石板路继续前行。山上到处积满了厚厚的松针落叶,山中不时可以听到各种动听的鸟鸣。真是“蝉噪林逾静,鸟鸣山更幽”。
峰回路转,我们来到了清风口。阵阵清风从山下顺着两峰之间的凹处升腾起来,亲吻脸面,好不爽快。我们遇到一位老者,他说天天来山上晨练、游览的人很多。有的人不论天晴下雨,从不间断。我们看到有一对恋人在路边的灌木丛中寻找野草莓,可是熟透的根本没有。他们只在长刺的叶间找到几个半青半黄的,但还是如获至宝,伸手躲避着荆棘,左挑右选,摘几个尝尝味道。
过了清风口,有一段下坡路,紧接着再上坡,便到了西干山主峰——披云峰山顶。我们登上了“披云亭”。登高远眺,俯瞰全城,古城美景尽收眼底,整个县城一览无余。徽州古城,白墙黛瓦,青山碧水,前临练江,后倚问政,徽州府衙拱于其前,长青山横于其间,黄宾虹、陶行知公园环于其周。温情脉脉的练江环绕着古城,江边还有热闹喧嚣的过境公路。练江桥上车水马龙,太平桥上行人如织。古城对面,高楼林立。一眼望去,但见歙县饭店、紫阳广场似入云霄,富资小区、置信广场、大铭山庄、上海花园等商住小区鳞次栉比,到处呈现一派欣欣向荣的气象。目光往下,便是渔梁。澄江如练,江天一碧。“青山不墨千秋画,绿水无弦万古琴”。登山绝顶我为峰,好一个心旷神怡。

沿着披云古道下山,九曲十八弯地依山势铺设着石阶。几百年风雨霜露,赭石色的石阶大多倾斜而坎坷不平。上山容易下山难。踩在古老的石阶上,仿佛听见古人铺路时锤子凿子的叮当声,崇敬之情油然而生。
从山顶往下几十米处左拐,有一块宽阔的水泥坦。坦中间有一块高大的汉白玉墓碑,碑的正面刻着“诚实”两个大字,底座的巨石上雕着荷花、菊花、梅花。原来这里便是中国共产党早期领导人、原国务院副总理柯庆施夫妇的墓地。柯老是歙县人,是党内先驱者之一。墓碑前有歙县县委、县政府敬献的花圈,还有不知是谁敬献的一捧鲜花。
走出这片茔地,不远处有一堵岩石砌就的矮墙。原来这里就是画家许士骐、贝聿昭的伉俪之墓。墓碑的右上方嵌着夫妇俩的汉白玉浮雕头像。许先生戴着眼镜,炯炯有神;贝女士和颜悦色,一脸微笑。墓前有一个行知小学师生敬献的硕大花圈。
我们右拐踏级而下,阳光从枝叶间散射下来,光怪陆离,使古道不致太幽暗。走不多远,拐到左边的横路上,那里又是一块墓地。墓不大,墓的上方竖着一块石碑,上面刻着“渐江和尚墓”五个大字。渐江,歙县人,工诗文,善书法,爱写梅竹,是新安画派的开创大师。渐江不仅艺绝,人品尤高。他在五明寺住了很长一段时间,生前就表示辞世后要葬在寺后山坡上。在他的坟茔不远处,有继他300年之后,“生渐师之乡、传渐师之艺”的新安画派又一著名画家汪采白墓。由于时间关系我们没有前去拜谒。
我们依山路下行,不知不觉就到了西干山脚下。在那里我们发现了一眼清泉,泉后边立了一块清末翰林许承尧题字的“五明寺泉”石碑。此泉为古歙四大名泉之首。相传,古时徽州府官钟爱此水,特命衙役每天前来挑水饮用,并规定途中前后水桶不得调换,挑到府衙之后府官只用前头那一桶,因为后边那桶水有被污染之嫌。后来,历代府官在任时都会慕名前去“五明寺泉”一览。
再往前几步,就来到了紧挨其旁的近年修复的太平兴国寺。李白笔下“天台国清寺,天下称四绝;我来兴唐游,与中更无别”说的就是这里。太平兴国寺右边是宋代歙人建的“十寺塔”,俗称“长庆寺塔”。如今,长庆寺塔虽逾近千年风雨,仍气宇轩昂,巍然挺拔,在江风的吹拂下,塔尖的风铃叮呤作响。从长庆塔下走过,给满身疲惫的我们带来了一丝丝的舒坦。
转了一个大圈,我们又回到了太白楼。今天我们收获的不仅仅是“会当凌绝顶、一览众山小”的心境,还有那对古贤伟人的思慕。我们走在河西桥上,回首矗立的西干山,思潮起伏,相看不厌。